动物英雄——她用付出治愈了自己和我们
8月10日晚上,6只红角鸮落巢幼鸟通过评测放归,其中1只被发现于清华大学内,这次我们应同学邀请,把TA和另外两只红角鸮一起放回校园内。
红角鸮是北京地区能接到猛禽中最小的,站直了没有一巴掌高,体重和鸡蛋差不多(大概50g-100g)。
这个小小的身体里但并不胆怯,通常我们给红角鸮雏幼鸟集中体检时,都会把几个小家伙放在一个转运箱内一起送到检查室,打开箱子经常能看到这样的画面:
面对体重是自己近千倍的“巨兽”,这个体型稍大的小家伙冲在了最前面,拼命张开还不会飞的翅膀,护住后面的兄弟姐妹们,努力晃着身体试图恐吓敌人。对了,这些兄弟姐妹还是没有血缘关系的。
这个也是,几个小的躲在后面墙角,两只较大的站在栖架上像门神一样试图拦住巨大的两脚兽:
如果说保护弟弟妹妹,大象一样有发言权。
从拇指姑娘到知心大姐
津巴布韦首都哈拉雷郊外,坐落着一个特殊的幼儿园,这里是大象孤儿们的家。
莫约(Moyo)的家就在这里。
莫约的身份很特殊,今天的她更像是我们的“同事”,孤儿院的一名重要的工作人员。
2014年,莫约在卡里巴湖边被人发现,那是鳄鱼的领地,当时莫约是才出生不久的象宝宝,体重只有56公斤,是正常新出生大象的一半左右,非常袖珍的拇指姑娘。
种种迹象表明莫约并不是被象群遗弃、或不小心走失,她的母亲已经被盗猎者杀害。莫约迄今为止依然是ZEN项目成功养大的月份最小的小象,差不多是刚出生就成了孤儿,同时她也是项目的第一头小象。
和人类婴儿一样,刚获救的莫约需要工作人员的全天候照顾,因为是第一头小象,我们给她安排了两个小伙伴——救援犬约瑟芬和疣猪小咸菜:
约瑟芬和莫约
约瑟芬和小咸菜
莫约和小咸菜
莫约腿受了小伤,
包扎后和小伙伴们出来一起遛弯
8年过去,莫约已经长成了大姑娘,她是孤儿院工作团队重要成员,孤儿院很多看护员都已经离不开她,没有莫约在旁边很多事情都办不成。
比如,大多数小象刚到孤儿院时,多少都有外伤,有的饿了很多天。身体的疾病还好说,更麻烦的是这个年纪失去了妈妈一定有非常可怕的经历,几乎没有一只小象刚来时不是处于恐惧和焦虑的,而我们的莫约总是会用大象独特的隆隆声和温柔的长鼻子迎接他们,让年幼的小孤儿放松下来。
有时候小宝宝闹脾气不肯喝奶,莫约就会走过来,允许小宝宝把她当做妈妈吮吸乳头,工作人员拿着奶瓶钻在莫约肚子下面等着,瞅准机会把奶瓶塞到小象嘴里,团队合作非常默契。
每当新来的小宝宝们心情低落时,也是莫约出手最管用,工作人员经常给他们创造一个单独相处的机会。
莫约并不只是像保姆一样照顾着弟弟妹妹,她就像妈妈和女家长一样把孤儿院当做了一个大家庭来管理,每次象群外出散步,莫约总是非常警惕,时不时发出隆隆声提醒弟弟妹妹们“该走啦,跟上队伍”;散步回来即将进入围栏时,莫约会停下来清点“人数”。
是的,我们都相信莫约一定是会数数的。
不止是心理问题,小象们的身体健康也是莫约关注的,和莫约一起“工作”时间长了,很多工作人员都能读懂莫约的意思,有工作人员说“每次莫约用鼻子指向自己嘴里时,就是在告诉我们小象闹脾气不肯好好吃饭只是因为牙齿萌出不舒服,这事发生过很多次了,我们都知道听莫约的准没错。”
孤儿院创始人Roxy女士相信这些行为不是本能,而是源于后天的学习,是莫约从她的人类看护人员那里学到的,“大象通过视觉观察来学习,从很小的时候起,幼崽就会模仿长辈的行为,尤其是母亲。而莫约是由人类抚养大的,她从小就目睹了工作团队如何照顾她和其他小象,慢慢地她认为有一些事情她也可以做,而且有责任去做。另外,由于莫约特殊的经历,她更能对孤儿象产生共情,没有人比莫约更懂得焦虑和恐惧。”
大象是以家族为单位的群居动物,有血缘关系的雌象们共同生活,互相帮助抚育幼崽,但却很少会去照顾家庭以外没有血缘关系的小象。而莫约能接受每一头小象,这就很神奇了,对年幼的小象来说,陌生的年长大象往往意味着未知和危险,而莫约对小象是完全敞开心扉的接受。莫约给这些娇嫩脆弱的象宝宝带来了安全感、安慰,和无私的爱。
有时候我想,或许我们应该像莫约一样生活,我们比刚出生就失去妈妈的莫约要幸运太多,但并不能一定能像莫约一样敞开心扉把自己没有得到的母爱带给陌生的孤儿们,她用付出治愈了童年。
如果你可以静下来观察,你会看到大象们如何小心翼翼地对待这个世界,他们尊重生命也尊重这片草原,生于荒野最终也回归荒野。而这里许许多多的生命从昆虫到植物,甚至羚羊们,都受益于大象。作为人类我们已经拥有了太多,但仍然有无数想要的,我们正在逐渐迷失在消费主义的喧嚣中,被物欲所裹挟。我们似乎已经主宰了这个星球,夺走了太多太多,而回馈又太少太少。